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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生存模式》

一个半月来,我的日记里主要在讲选方向、找实习,对 COVID-19 几乎只字未提。4 月中旬看到一篇新加坡留学生对抗 COVID-19 的故事,他在重病时仍然要处理课业、租房,协调各种事情,这种独立生活的精神让我感触很深。

大一大二的我,对一切可能让我分心学业的事物都无情地打压,那段单纯的时光里我专心学习,而基本没有积累生活上的经验。现在,随着大学课业基本结束,是时候好好学学如何生活了。不过,现在我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、一双拖鞋,头发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剪,对自己的形象毫不在乎…

在健康风险相对很小的情况下,我的底线显然是能够正常开始在 Stanford 的学业。如果单从找工的角度来说,Stanford 的头衔倒没有那么重要,至少不会“彻底改变命运”,毕竟进大厂靠的刷题和实习和学校没啥关系,到了公司里大家也都是同一起跑线,最后的晋升和 Stanford 学历一点关系没有。

于是继 CMU vs UChi、找工 vs 读博以后,我再次面对一个极其复杂的选择,那就是暑假是否回国、何时回国;我必须要花相当长时间想清各个抉择的风险。下面是我需要考虑的一些因素:

首先是研究生入学和签证问题。签证的问题很复杂,假使回国后,9 月无法反美,可能意味着我只能 1 月反美,那我的身份就成问题了:如果离开美国 5 个月内,理论上需要重新签证,那是会有拒签或者延迟的可能性的。那如果我明年 3 月末还被“困在”中国,鉴于对于能否 defer 一年 Stanford 目前没有明确答复,我可能只能重新申研了。现在不确定的因素还太多太多。

第二是美国疫情短期和远期的发展。显然,3 月初的我严重低估了美帝的防疫能力,因为中国做得太好了…如果留美,感染的风险多大?至 5 月初田纳西州的疫情还算稳定,但纳城已经开始第一阶段复工了,会爆发第二波吗?病毒会不会变异?

第三是医疗保险。我这个年龄段,目前住院率 10%、重症率 1%,万一需要治疗将是不小的开销。还好,如果在 VUMC 治疗我可以享受 90% 费用减免,但我的医疗保险 8 月 11 号到期,当然那之后我估计也得去加州了,但到时我需要保证我有新的医疗保险。

22 号,329 录取腾讯实习以后,他和家人开始疯狂寻找回国的机票,也拉上了我一起。最终他买好了 5 月中埃航、6 月初德国转机的两张“必回”机票,而我经历争分夺秒的抢票和激烈的心理斗争,出于路途时长、安全和票价原因选择放弃了这两次机会。

至 5 月初,我的父母已经强烈反对我回国了,生怕我因为回不去美国而错失 Stanford 的机会。虽然我在学校宅半年也没啥不好的(前两年暑假我都基本上是一个人宅着),但看着国内同学各种浪各种吃,想着我短期内见不到了,还是有种被父母抛弃的感觉,Stanford 倒成了我的累赘了。

一开始看到父母开心的样子,我还由衷地感到欣慰,但最近却莫名觉得他们对我的期待又无形中提高了,给了我一些奇怪的压力感。当然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我不需要太在意他们想让我做什么,他们开心就好。

据老妈说,老爸最近在 Stanford 家长群里长篇大论他的教育方法;我自然不知道他说了啥,在我眼中,他们对我的直接教育,总体来说水平挺一般的,比不上我不少同学的家长。但是他们努力把我扔到一个精英的环境里,让我可以向优秀的同龄人学习,给我自我成长的空间,这是我很感激的一点。

至 4 月末,在校的中国人,估计 1/3 回国、1/3 去美国别处或者自己租房、1/3 留校。26 号煮饺子翻车了,煮时间太长结果饺子烂掉了…现在我的空腹净重达到 58 ~ 59 kg,这是人生最高了。

5 月 7 号和 329 搬到 Lewis 套间,8 号大采购,9 号早上做三明治(加上火腿和巧克力酱,就是熟悉的妈妈的味道了啊哈哈),晚上 329 做了炒饭,10 号早上我一个人第一次煎蛋,中午晚上由于厨具不够就吃食堂、外卖了。9 号还填了回国意向登记表,不过估计这波轮不到我。